也不算一件好事。
折纸变成一个裹着被子的娃娃，黑色的笔在脸的位置上画出来哭泣的表情。
秦佩芝感觉自己都可以想象得到，一个抱着膝盖的孩子，勉强自己笑出来的样子。
“舅舅安慰我说没有关系的。”
“可是，我不想让舅舅失望，我尝试了别的灵武，不光是封家的，还有流浪灵者所交易的，我想要找到我能使用的灵武，哪怕只是什么再简单不过的灵武也好。”
“我想要展现自己的价值。”
“然而，我，一无所获。”
“我还是没有属于自己的灵武。”
黑笔画出了瓢泼的大雨，纸叠的小人就像一张纸船在暴风雨的海上飘荡，不知何时会被浸湿，淹没，窒息感也包裹了秦佩芝。
忽然，一只纸叠的兽爪推开了云雾。
“我见到了一只小动物，它有大大的耳朵，像狗又不像狗，体型又有点像猫。”
“舅舅说，那是耳廓狐。”
“耳廓狐叫岚，它是我第一个朋友。”
“对此，舅舅没说好，没说不好，他的眼睛像是在黑暗中闪烁的光，忽明忽暗。”
“岚给我带来了一个铃铛，是一个被破坏了的灵武，没有人要的灵武，估计它觉得好玩。”
“岚把铃铛推给我，我第一次和灵武共鸣了！”
“我不敢相信，我那天抱着岚哭了一个晚上。”尉迟景音笑出了声。
“因为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吗？不，不是。我有舅舅啊，我在说什么啊，我怎么会是没人要的。”他在自言自语，其实这个时候，他就知道了。
“舅舅是爱我的。”但是他还是在骗自己。
纸叠的娃娃露出了明媚的笑脸。
就和笑脸一样，尉迟景音流露出了几分真实的快乐。
“我到四阶了，都说三阶到四阶是灵者的一个坎，不过我过了，我只有十六岁。”
“没有小孩再欺负我了，他们都开始怕我。”
“舅舅交代给我一个任务，我好高兴，我终于能够做点什么了。”
“执行任务果然很危险，不过他们对我的行踪有些太了解了。舅舅说，可能是封泾儒长老泄露了我的行踪。”
大概是从这个时候开始，他开始催眠自己。
“原来他这么恨我吗？也是我的母亲让他颜面尽失，他该恨我的。”
“我碰上了封泾儒长老，他让我赶紧滚出封家。”
“我不要走，封家才是我的家。”
“倒是他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开始派人阻挠我的任务，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，但是很烦。”
折纸叠了一座山。
尉迟景音叙述着最近生活的变化，他强打着精神，介绍着。
“我又被伏击了，我以为是封泾儒长老的人，结果不是，他们是冲着我的命来的。”
“怎么又变成杀招了，可能他也厌烦了吧。”
画面忽然变黑，偶尔几道从上往下贯穿的白色线条，像是闪电。
“岚死了。”
“有一个奇怪的住址到了我体内，它告诉我，我是尉迟的血脉。”
“尉迟是什么？”
“算了，不重要。”
“先去帮岚报仇，封泾儒还有其他几个大家族。”
“然后就离开封家吧，为了守护所以离开。封家照顾了我这个外人这么久，该是我回报它的时候了。”
屏幕又变成漆黑，一片寂静，令人呼吸困难的纯黑。
终于，尉迟景音的声音又出现了，他在笑。
“我杀了封泾儒。舅舅说，他对我很失望，可是他明明很兴奋。”
他又在哭。
“他们在争夺岚的那个内丹。”
“他们贪婪的脸真的好丑陋，不想看了，都杀光吧。”
好像有下雪的声音，青年的声音变得缥缈，他就像躺在一片苍白的雪地上，看着雪花飘落，一个人自言自语。
“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。”
“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吧。”
“尉迟才是我的姓。”
“好像岚还可以复活，去把岚复活吧。”
“无聊的时候，就再把那些烦人的家伙杀几个吧。”
“交易，无所谓，不过跟这些人打架好麻烦。”
从此，天地之间，又只剩下他自己一人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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