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,满头白发搭在他的手臂上,自然的垂至地面。
细长的柳叶眉已变成雪白一片,满是褶皱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,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褶皱已蔓延至她的全身,彼时,她就如同一个百岁的老妪。
唯一没变的只有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与那两个浅浅的梨窝。
“相公,几时了?”她问,声音苍老沙哑,唇间惨白一片。
“酉时、”他答,语气宠溺,面带微笑。
“来不及了,我想去看日出。”
“没关系,我现在就带你去麒麟山山顶,明日一定可以看到。”
夜灵点头,疲倦的阖目,又往他怀里缩了缩。
凌承一把将她抱起,踏着夕阳,迎着光辉迈近。
麒麟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勃勃生机,林间不时的有鸟儿飞过,欢快的在繁叶中嬉戏。
曾经被大火烧过的那一片槐树林,也早已被知水涧的村民砍伐,换上了齐膝高的槐树苗。
凌承一路向着山顶走去,连日来灵力的消耗使他身乏力疲,抱着夜灵的这一路,额间已布满了汗珠。
饶是如此,他也未曾歇息片刻。
在夕阳西下的最后一刻,他将她缓缓放在地上,拥着她疲倦的靠在巨石上。
夜灵缓缓睁眼,看着山间余下不多的野花,无言的笑了笑。
容颜已逝不复还,梦与残阳落西山。
花开可比红颜娇,花落岂知容颜老。
春来春去还复返,怎晓春光无限好!
百年那能更百年,今朝既得惜今朝!
她轻抚着凌承的脸颊,竭力的笑道:“相公、我想听你抚琴。”
“好、”凌承缓缓将环在她颈间的手臂抽离,又轻柔的让她靠在石上,继而取出七弦琴,盘膝坐于她正对面。
印象中,凌承从未抚过琴,两人还未成亲时,夜灵曾在他乾坤袋看到过这把琴,所以她猜想他肯定会抚琴。
后来,他们之间或是因为误会、赌气,或是因为甜蜜、苦涩,总之她都忘了七弦琴的存在了。
凌承将七弦琴置于腿上,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触琴弦,空灵绝妙的乐音便泄了出来。
手指好似拥有魔力一般,在琴上点拨。
有时宛若春风拂面的温柔细腻,有时像极池中夏荷净的心澈骨,有时犹如秋季枫叶的凄凄婉婉,有时却若冬时雪花的纯粹率真……
一曲终毕,凌承轻轻地起身,浅浅的笑意残留在嘴角,眸中迷离朦胧,如谪仙下凡一般清傲于世。
此曲怕是世间绝音之妙!
夜灵眉眼带笑,见他行来,她伸出了手。
凌承了然的拉着她起身,带着她行至山顶边,两人俯眼向下,将栎阳城的夜景尽收眼底。
天色还未黑尽,栎阳城就已灯火阑珊,晚风轻拂耳畔,发出沙沙的声响,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,静默无语。
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,点缀着闪闪繁星,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。
良久,两人便枕着月色,醉倒在这微凉的山顶之上。
……
天渐渐破晓,大地朦朦胧胧的,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。
这时,万籁惧寂,耳边突然有了一声鸟叫,划破了这寂静。
为了不让夜灵错过日出的景象,凌承一夜未眠,他轻唤着怀中安睡的人儿,指着天空浅笑。
夜灵缓缓睁眼,眸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。
一会儿,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,太阳刚刚升上山头,被几片鲜红的朝霞掩映着。
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,像无数条巨龙喷吐着金色的瀑布,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。
夜灵枕在凌承的肩头,注视着这美妙的日出景象,脸上自然的扬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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