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。
是自己男人的声音。
李娟一句一句听的清楚明白。
“真好听，是另一首歌，在哪儿录的呀？”
“刚才在窑洞里录的。”何宁双臂打开夹住老婆，“娟你答应我，你唱给我听，你在村长家大喇叭上唱给我听，你答应我好不好？”
这些天，宁子从没有过如此激动心情。
“这什么歌啊，你唱的好好听，哪个磁带上的？”
“娟，这首歌没有磁带，我给你录在这里面，你好好学两天，你唱给我听。”
“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哥哥你不是人！”
李娟扑哧一声笑。
“我问你这首歌叫什么名字，什么哥哥你不是人。”
“这首歌的名字叫哥哥你不是人，张千婚礼上，我给你唱泪蛋蛋酒杯杯，你给我唱哥哥你不是人。”
李娟笑得直不起腰，蹲地上捂肚子。
想起四年前。
何宁把她从梅姑家三言两语骗过来。
强行抱着亲了一口。
李娟气死了，骂一句：“何宁你混蛋，你不是人！”
何宁是混混二流子口气。
“你哥哥我就不是人了怎么着？”
还能怎么着，只能当这混子老婆。
还有这首歌？
哥哥你不是人。
何宁一脸无奈看自己老婆笑翻。
刚才在窑洞里唱歌录歌，眼泪哗哗流。
老婆却笑翻了，什么事呢。
“别笑了，歌名就是哥哥你不是人！”
李娟站起身，收住笑。
“你再放一遍我听听？”
李娟听到“绣枕头扎手忘了疼”这儿，神情突然恍惚。
“宁子，你…你…好奇怪，我刚才就扎手了。”
何宁把录音笔给老婆，怎么播放怎么后退，给她教会了。
认真仔细听。
自己男人低沉委婉的声音。
“只要哥哥想着我，再苦再累也不嫌你穷。”
忽然一瞬，李娟心里，被针尖也扎了一下。
猛一下，理解了自己男人为什么要听这首歌。
李娟的眼泪，哗一下也要流出来。
何宁进屋里，喝一碗浆水。
李娟站在院子里，神情越加惊讶。
是宁子自己编出来的歌！
“柴火棍顶住门，就怕刮大风。”
就是宁子自己编自己唱的歌！
他没有转变性子之前，李娟每天晚上可不是过这样的日子？
可不是这样的心情？
李娟脑袋里咔嚓一道闪电。
猛然明白。
“就盼哥哥早回家，别让妹妹熬干那盏灯。”
李娟听完，眼泪涌出来。
“老公，我给你唱，我给你好好唱。”
从厨房走出来的男人，李娟扑上去一把抱住。
“宁子，我知道了，我给你唱，我给你在大喇叭上唱，我让他们都听见。”
何宁双臂搂住老婆。
小女人听懂了。
“娟，哥哥不是人…哥哥是爱你爱的没办法，做这一场梦……”
“老公，咱干么哭？咱好好的嘛，现在又不穷，我盼你盼回来了，去年腊月二十三，我记得那个日子。”
李娟把脸上眼泪擦一把。
“你把文文接来，我给咱做凉面，我做一大桌子菜，咱跟梅姑一家人一起过劳动节。”
“好，我去抱儿子，梅姑一家叫过来，咱一家人一起吃饭，五一劳动节，咱乐呵呵过。”
何宁出院子去梅姑家。
坡底下，村长一声喊：“宁子，去哪里？领导们来了。”
村长领着四五个人从坡底走上来。
女镇长陪在穿白衬衣蓝裤子的两个人身边。
万盛何总，不想去城里，不想过城市生活。
一个原因，厌烦了招呼领导们吃吃喝喝。
躲在这个山村里过农家生活。
也要接待上面领导。
烦！
烦也没用。
一脸笑呵呵迎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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