吭声。
手底摇吹风机摇得跟鼓劲。
何宁看她蹲下的身影，脑子里忽忽想，她一身鲜亮站在歌厅台子上，被一帮大老爷们围着唱甜蜜蜜，她是幸福呢还是不幸福？
她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？
如果跟何军没这一遭，她是喜欢莺歌燕舞灯红酒绿，还是喜欢煤烟弥漫呛得咳嗽脸上抹一道煤黑？
她说十里铺翻耕起来的土地很香。
这句话何宁记在心里了。
“宁子！”身后李娟喊一声。
小女人瞪眼睛噘嘴，自己男人站在李静旁边，傻愣愣看李静。
“噢？悦悦睡醒啦？是不是要爸爸？”何宁脸上这么说话，转身往屋里跑。
“当然要爸爸呢，半天不见你进屋，她一直喊爸爸。”
每天早上悦悦睡醒，爸爸要亲脸蛋亲手手亲肚子。
小崽眼睛一睁看不见爸爸，咧嘴哇呜哇呜哭闹。
赶紧跑进去完成早上父女互动程序。
李娟还瞪眼睛，很失落的口气：“你偷偷看她，城里姑娘嘛，她那么好看。”
“你这老婆子瞎想啥呢，我是想能不能给她安排个正经事情，要不然她还是那么忧郁！”
怀里抱着女儿，在老婆脸蛋上嘴上亲两口。
“讨厌，外面那么多人看见了。”
安慰一下，李娟心里就没啥事了，乐呵忙别的事。
心里知道宁子只把她们当妹妹。
村长安排完这些女人帮何宁好好腌菜，再安顿一遍腌完了各回各家，不要想着在宁子家蹭中午饭吃。
他骑摩托车去东台子试喷灌设施是不是铺设的正常。
问一句：“宁子，你不过去看看？”
“好，这边安顿好了我去看！”
跟上次一样，大缸上支起十个案板，土灶上大锅搭开水烫菜。
水汽烟气弥漫。
李桂莲拿刀切菜，跟李红梅站在一起，两女人有说不完的话。
五个人提桶子往开水锅里下菜，倒进锅里烫一下，赶紧捞出来装簸箕里，一簸箕一簸箕倒进三轮车厢。
五口大锅，十几个妇人腾转，一个小时烫出来一三轮车厢。
两百口大缸在昨天下午，十几个男人帮忙挪进窑洞更深处。
三轮车拉一车厢菜小心翼翼开进去，停到大缸跟前，从车厢里取菜，一缸一缸压紧，倒土盐水撒花椒粒。
压两块石头沟大石头。
开三轮车的何成恍然明白的口气。
“宁子，这可不是小作坊加工，这是大企业生产，一缸两百斤，五百缸十万斤，都拉南方卖钱，一斤一块，出一茬十万元，发了发了。
宁子，我家屋子后面山底下也挖窑洞，腌五百缸，你同意不？”
带头人毫不犹疑：“我也是这么想的，我今年搞这一茬，只是给大家做榜样。
等这个冬天我赚了钱，村里靠山的这些人家都挖窑洞，咱不但腌菜，咱还搞冷库，咱酿酒。”
“我天，宁子，你早有打算啊！”
何宁给成哥一脸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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