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小宝呼吸都滞了一下。
父子俩就这样对峙着，谁也没再出声。
倒是傅老太太震惊过来终于反应过来，见状，气得疾步上前，从傅司宸手里夺下了小宝，把孩子护在自己身后，紧接着便一拐杖狠狠抽到了男人身上。
“你干什么呢？啊？谁让你这么凶他的！”
傅司宸的腿被那一拐杖抽得极响，可他却连动都没动一下，依旧冷冷地注视着小宝。
“你还敢瞪着他！你还瞪！”傅老太太气不打从一处来，扬手又是一棍想要抽下去。
“算了。”一道平静的奶音蓦地传来。
傅老太太一怔，低头便看到一只肉肉的小手拉了拉她的衣角。
“他说的没错，我不该在这时候添乱的。”
小宝胖嘟嘟的小脸满是认真，浓密的睫毛一扇一扇，扇落了沾在上面的水珠，“妈妈是在手术，我就是进去了也帮不上忙。他拦着我是对的。”
小宝说完，见傅老太太总算没了继续打人的心思，这才松手，小小的人儿垂着脑袋，一步一步走回了沈谚的身边。
抱着沈谚的大腿，小宝闭上眼睛。
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担心妈妈，紧闭着的眼角又一次渗出了泪。
他吸了吸鼻子，很快又努力憋了回去。
沈谚紧抿着唇，深深地看了傅司宸一眼。低头，摸了摸小宝毛茸茸的脑袋。
“想哭就哭出来，没事。”他柔声道。
“不哭。”小宝话是这么说，奶音里却还是带了没能彻底忍住的哭腔，“妈妈听到了会担心的，就不能安心做手术了。”
听到这话，沈谚的眉眼更加温和。
将孩子搂起，放在自己腿上，抱的紧紧的。
他低声笑：“我们小宝从来不让妈妈操心，是世界上最棒的孩子。”
“嗯。”小宝委屈地应着。
舅甥俩的对话不响，但在本就安静的走廊上，傅司宸还是听得一清二楚。
他看着孩子那小小的，缩成一团的身影，眼眸微闪了下，垂着身侧的拳头握紧。
忍了忍，终究是没说什么，转过身，继续看着手术室的大门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手术室的门不知打开了几次，里头的人进进出出，脸色都不太好。
外头的天色由黑到亮，太阳逐渐升至正中。
“啪嗒！”
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。
傅司宸脊背一紧。
所有人几乎都在瞬间清醒过来，跟着一起齐齐聚集到门口。
大门打开，杨重当先走了出来。
他的脸上满是疲倦，眼底青黑，整个人显而易见的老了好几岁。
“丫头……”傅司宸张了张嘴，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发不出声音了。
此时的他仿佛是个等待被宣判的罪犯，不知道自己迎来的，到底是死刑，还是无罪释放。
每个人都巴巴地看着杨重，却都不知道该怎么问。
倒是被沈谚抱在怀里的小宝最先出声：“爷爷，我妈妈怎么样了？”
杨重抬眸，看到小宝的第一时间，就认出了对方。
这孩子，果然和小丫头小时候长得一样可爱。
他拍了拍小宝圆乎乎的脑袋，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：“命是抢回来了。”
但也……仅此而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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